谢尔盖喊完。
就看到头顶的走廊里竟然真的出现了两道人影。
来者正是孙远和阿利亚两人。
“好胆量。”
从腰间掏出一支古法香烟点上，谢尔盖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忍不住高声赞道。
他手下仍有精兵数十。
胆小的虫豸贵族根本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
总督既然敢露面。
他也不会去做趁机把总督突突成马蜂窝这种没有品位的事。
“说吧，打算怎么处置我？”
谢尔盖回味着加料的烟叶，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合金酒壶，将里面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尽情享受自己最后的自由。
外界应该已经被行星防御部队包围。
继续抵抗除了让他们死状凄惨一些，没有任何多余的价值。
至于劫持总督逃命。
当谢尔盖看到总督身旁那名手按长剑的男人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于阿斯塔特的研究让他明白，跟随在行星总督背后提供保护的是一名活着的帝皇天使，一名神圣的阿斯塔特。
真是不可思议。
谢尔盖眯起眼睛舔掉嘴唇上最后一滴酒水。
帝皇竟然没有抛弃他们。
他还以为阿斯塔特这些帝皇的战争天使早已将海拉五号遗忘。
此时伴随着一道空间裂隙。
格林先知从外界返回。
孙远轻咳一声，将手中的动力剑插入地面：“投降吧兰德尔，让你的护卫放下武器，我们优待俘虏。”
“好，说话算话。”
谢尔盖爽快的答应下来。
整个兰德尔公司的终极追求，也不过是想让海拉五号重新得到帝皇的眷顾。
如果不是正在敌对。
他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对着阿利亚膜拜一番。
要是可以得到一点正常的细胞，公司说不定就能解决基因种子的变异问题。
“停止亵渎的研究，把技术用到该用的地方。”
孙远从高处走到谢尔盖面前。
不等谢尔盖进行发问。
孙远继续补充道：“不要继续玩火了。上巢和中巢的医疗行会很快会被清洗，如果你们依然忠诚于帝皇的话，可以进入医院给帝国的子民提供医疗服务。”
“就凭我们这些异端？”
谢尔盖手里没抽几口的香烟掉落地面。
哪怕是回到中巢这种事情，他也从未想过。
上巢的医疗行会堪称只手遮天，兰德尔公司里有相当一部分研究者曾经是中巢的巡游医师，只是为了躲避迫害才逃进下巢。
重回地表。
对于任何一个下巢佬来说都是奢望。
“异端？”
“你们确实挺异端的。”
孙远地面上仍在燃烧的卷烟踩灭，挥手驱散空中的烟味：“参与过回春血清的制造没有啊？”
“没有。”
“我向您保证。”
谢尔盖连忙摇头。
回春血清里面的水深得很，既有医疗行会的势力又有上巢贵族和官员牵扯。
兰德尔公司不靠这种生意盈利。
他们主要负责制造生物兵器卖给黑帮和竞技场筹集研究资金，顺便给比较有钱的下巢佬定制义肢更换一下器官，并不参与这种麻烦的事情。
至于各种禁药和成瘾品。
那都是兰德尔公司的附属势力在生产销售。
和总部可没关系。
“那就好。”
孙远环顾四周继续问道：“你们这个研究所，每年要消耗多少实验品？”
谢尔盖有些心虚。
“上…上千个吧。”
研究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们又没拿中巢的人去做实验，总不能凭借这个给人定罪。下巢每个月被饿死的人都不止这个数。
“像这样的地方你们还有多少个？”
孙远再次问道。
谢尔盖搜肠刮肚考虑了所有情况，最终得出了一个数字：“算上未启用的据点，正好十个。”
“嗯。”
孙远点点头：“一年消耗几万人，你们也好意思自称异端？知道下巢西边最近十年死了多少人吗？”
“多少？”
谢尔盖小心询问道。
下巢西边出了什么事，让他们这些人都不算异端了。
“破亿。”
孙远一提起来就咬牙切齿。
上亿劳动力就这么没了，即使这些人之前不给行星政府交税，但在他之后的计划里，这些人都将成为光荣的纳税公民。
在这种规模面前，兰德尔公司做实验的消耗根本就是件小事。
上巢某些利益集团。
那真的是比异端还要异端。
只要尸位素餐一下，因此而死的人就超过深巢最大的非法生化公司几十年的努力。
谢尔盖对此表示无语。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支持细胞排水的势力胃口居然这么大，兰德尔公司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浪费人命。
公司建立的初衷。
只是想让海拉五号重新获得神皇的注视。
他们一直认为。
只要他们可以改造出帝皇的天使，那么海拉五号一定会再次出现在神皇的目光当中。
为此他们用了两千年培育出数百个基因种子，并挑选最虔诚最优秀的战士进行改造。
希望可以让死去的阿斯塔特战士以另一种方式获得重生。
听完谢尔盖的讲述。
孙远觉得谢尔盖，或者说兰德尔公司似乎理解错了什么。
阿斯塔特们可不会出现在海拉五号这种偏远且没有爆发战争的普通文明星球。
只有最危急的战场。
才会出现阿斯塔特的身影。
当一颗星球上的人看到这些帝皇的死亡天使时，那么这颗星球上的居民基本也就离死不远了。
“怎么可能？”
谢尔盖虽然面不改色。
但内心的震惊难以言喻。
根据古代典籍和他们考古的记录，海拉五号原本有相当数量的阿斯塔特生活。
只是某个时刻。
这些帝皇的天使突然从海拉五号上消失。
公司内部的学者们一直将这视为整颗星球的耻辱，并在获得基因种子素材后投入了海量的人力物力。
总督现在竟然告诉他。
一颗星球上没有阿斯塔特才是常态。
那他们的努力变成了什么？
“变成了亵渎之举。”
阿利亚代替孙远沉声说道，同时低头直视谢尔盖的双眼。
“那个背叛者你们是什么时候，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谢尔盖不敢怠慢。
连忙恭敬地进行回答：“大约两千年前，先祖在终北大陆的永久冻土层中挖矿时发现。”
“还有其他人吗？”
阿利亚表情严肃的发问。
这颗星球上既然出现过背叛者活动，为什么没有被肃清？
“没有了，只发现一具尸体，似乎是从高空坠入了北极。”谢尔盖通过数据板调出最早的解刨记录。
死亡的阿斯塔特胸口一处致命伤，被发现时动力甲尚且完好，但全身骨骼几乎粉碎。
在坠入海拉五号之前。
这名帝皇的天使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背叛者……”回忆起那具破损的马克四极限型动力甲的涂装，阿利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可恶的怀言者！
他们让大远征的成果毁于一旦，让荣耀的军团背上了耻辱！
谢尔盖不明所以。
帝皇的天使里怎么会有背叛者？
无论是公司内部保存的远古典籍，还是国教目前的神圣经文里，都不曾提到过这件事。
“想知道？”
孙远趁机与谢尔盖搭话。
“当然。”
谢尔盖现在都不敢去想。
如果他们上千年里研究供奉的帝皇天使属于背叛者，那么他们通过对方基因种子尝试将其复活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最严重的亵渎。
“五个泰拉日后，来神圣帝皇大教堂开会。”
孙远计算了一下时间。
五日后，他将正式对下巢各个大型势力做出安排，同时也要给这些地头蛇们进行最基本的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