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奋斗房。
顾念有些意外，又没那么意外。
新艺城七怪，除了三个老板，从奋斗改组过来。
徐克加入之前《蝶变》《地狱无门》《第一类型危险》，个人风格鲜明，却亏损严重。
新艺城初创，没有班底，吴宇森力荐，几人又去看了他导演的电视剧《金刀情侠》，这才选择相信他的导演能力。
双方算是互相成就。
施南生的定位是“管家婆”。
曾志伟则是和麦嘉关系好，在嘉宝时期，两人合作《老虎田鸡》。
后来，开拍《鬼马智多星》，曾志伟过来客串，便也邀请加入。
在这时间段，唯一可以称得上大佬的，只有泰迪罗宾。
不仅音乐成就很高。
还是“珠城影业”的老板之一，监制了《点指兵兵》，《山狗》和《胡越的故事》。
现在的顾念。
手里捏着两部票房过两千万的电影。
还是新艺城最爱的系列片。
《开心鬼》《僵尸先生》，就算他现在开始吃老本，一年各拍一部续集，也有几年好混。
加上曾志伟，徐克，施南生离开，泰迪罗宾开始忙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提议，吸纳新血液进奋斗房，也是顺理成章。
顾念之所以感觉有点意外，是因为老黄这个软性子，竟然能开的了口。
“阿念，阿念，你好久才来。”
黄百鸣的女儿从房间里跑出来。
顾念摸摸她的脑袋，黄毛丫头，头发细细软软。
黄百鸣拉住她，说，“有礼貌，叫阿哥。”
“有没有管你老豆好好吃饭啊。”
“有哦。”
顾念蹲下，把礼物包装拆开，是奥斯卡·德拉伦塔联名的芭比。
白皮的公主。
配了蓝色礼服连衣裙和披肩。
又给跟在丫头后面的小男孩，递过去一份乐高6871星际巡逻发射器。
都是刚进口放上橱窗的新品。
俩小孩抱着礼物，小声说，“谢谢，阿哥。”
看他们跑回房间，顾念笑道，“我还以为，又拿一笔‘窝囊费’给我，继续在外面捞。”
从麦嘉那里拿的一百万，确实挺窝囊。
但黄百鸣现在气势十足，说，“明天就穿这套，回去的时候，把我的车开走。”
他对顾念整天穿个花衬衫，骑破自行车乱逛，很有意见。
现在进新艺城决策层，不能再纵容了。
“没有驾照。”顾念换了鞋子，问，“去奋斗房，工资几多钱啊。”
黄百鸣感觉这货是真扫兴，说，“安家费啦，去会计部领，一个月随便签几万都可以。”
理论上，安家费是要还的。
顾念摇头晃脑，说，“到时候一算账，顾念还欠新艺城钱。”
黄百鸣忍不住给了他两脚，“监制费，编剧费，片酬，分红，你不开工的嘛！”
顾念咧嘴笑，“好啊，好开心啊，以后我就是黄生的马仔，让我砍麦生，绝不砍石生。”
“砍你个头。”黄百鸣用手刀砍他胸口两刀。
吃完饭，书房。
顾念把卡给他，没说里面多少钱，问，“《僵尸先生》后续，能不能咱们独立制片？”
他的意思是，也别让金公主出钱投资。
挂靠在黄百鸣个人名下，两人把这片子办了。
黄百鸣没问卡里多少钱，收起来，说，“最开始，雷生他们不投资拍片，院线放一些独立制片，台湾片。
后来竞争越来越激烈，片子不好找。
他们和箫芳芳谈好，《撞到正》在金公主上映。
没想到被嘉禾抢了去，雷生他们气不过，便决定投资拍片。”
就是说，不行。
顾念本也只是随便问，他习惯了起高调，慢慢往下谈。
但是和黄百鸣，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黄百鸣说，“《圣诞快乐》后面的档期，给你留了，你来监制，策划，编剧，出演的话就再拿一份片酬。”
他没打算让顾念吃亏，这些费用算下来，挺大一笔钱。
又拿出来一份表格。
顾念接过来。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
《僵尸先生》虽然是策划，但监制有薛志雄，制片经理是陈佩华。
这俩业内顶级后勤联手，顾念把演员圈定，其他根本不用操心。
黄百鸣说，“把人名填一填，大概预算报上来就行，你主要负责监制，有哪里不熟悉，请冯世雄吃饭，多聊聊。”
港岛的监制，权力完全凌驾在导演之上。
可以主导电影风格，甚至剧本走向。
新艺城更是完全的监制中心制。
上手监制把控导演，就是奋斗房的标志。
顾念点头，说，“确实应该请他吃个饭。”
冯世雄，《开心鬼》的策划，还在电影里演了校长。
顾念从他那里学了不少东西，比如预算控制。
而且他是京城电影大学第一批毕业生，什么时候不在港岛，回去怎么也是教授起步。
黄百鸣对他现在的态度，就满意了，说，“导演要找谁？最好有个备选。”
顾念被于仁泰鸽了《僵尸先生》。
嗯，也不算鸽。
一方面麦嘉让他履行第二部片约，去拍《四眼仔》。
另一方面，顾念把分镜剧本设计的太细。
于仁泰感觉没有发挥空间。
顾念说，“这几天，和于仁泰、高志森一起弄剧本。”
确定那个马甲姓顾以后。
这俩又开始为了，到底叫顾仁森，还是顾志泰，闹了起来。
顾念无所谓。
黄百鸣摇头，“志森肯定来不及，片子还没拍完，还要做后期，再想一个，用不用没事，必须要有。”
顾念琢磨了一下，说，“杜琪峰吧。”
张曼玉演的那一部《开心鬼》，好像是他导演。
黄百鸣拿起那张制片表，突然笑道：“新艺城制片部，以前没有制片经理。
每次开戏，打电话过去，金公主那边派来一个会计，拿一包钱来用。
也没有做预算，拍的差不多了，才知道花了多少。
施南生小姐来了以后，说，拍戏必须做预算，要向院线负责。
她以前在电视台，就做这些。
于是就弄了这个表格。”
他这些话说完，顾念有点难受了。
冯秉仲在雷觉坤那里，死保徐克开工作室，就是不让施南生离开制片部。
徐克刚刚拍完《上海之夜》，《圣诞快乐》也进入收尾。
《僵尸先生2》开出来，制片经理只能是施南生。
朋友沈月明听到顾念的名字就挂电话，本人什么态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