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黄百鸣被顾念的理直气壮气到了。
高志森连忙说，“我觉得这样处理可以的，是合家欢，也给观众留下想象空间。”
他其实也觉得，学生和渣男复合，生个孩子，也没有那么团圆。
既然是关于三个女生的青春成长故事。
结局让她们在花丛中笑，有何不可呢。
高志森前两年，凭借《柠檬可乐》提名第19届金马奖最佳原创剧本。
黄百鸣对他的能力是认可的。
而且，他也已经决定了，让高志森来导演这出戏。
既然高志森觉得这个剧情可行……
黄百鸣刚想拍板，看到顾念搁那咕咚咕咚灌茶，心里又有一股火。
他扶了下眼镜，等顾念呸呸呸吐完嘴里的茶叶，说，“你想好朱秀才怎么惩治xx了没有。”
顾念因为没想起来那个角色叫什么名字，随便画了两个x。
黄百鸣索性也就那么叫。
顾念想了一下，说，“利用别人看不见朱秀才，来制造笑料吧。”
顾念已经没有写字的欲望了。
边想边说。
“比如新女友穿泳装，问他自己的身材怎么样。”
“他说，很漂亮，很显身材。”
“朱秀才就在旁边搭话，可惜贱肉横生。”
“他以为是身后的服务员说的。”
“几次之后，他和服务员爆发冲突。”
……
高志森很识趣的拿起笔，开始记录。
“朱秀才让他跪在地上，磕三个头，说三句老爸对不起，就能原谅他。”
“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带人过来报仇……”
“好！”黄百鸣轻拍桌子，耸肩摇头，说，“这个角色给你来演！”
敢情在这等我呢？！
顾念嘴一歪，“想都别想。”
黄百鸣眼一斜，“那就用我那个合家欢结局。”
“喜欢生孩子是吧。”
顾念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虚张，好像隔空把黄百鸣的脸拿下来。
“最后在结局在医院，大家来看小花的孩子，发现孩子同你长的一模一样。”
“原来是朱秀才解开执念，投胎成了xx的儿子。”
“不是喜欢合家欢嘛，这下连朱秀才都在，正不正？”
顾念挑衅的看着他。
互为父子？
这下轮到黄百鸣不乐意了，说，“你这个不合理，朱秀才没投胎之前，小花已经怀孕了。”
他连连摆手，“不合理的，不合理的。”
如果没有和顾念的“恩怨”，他可能会觉得这个结局不错。
现在玩成父子局，他接受不了。
从百叶窗看到施南生经过，马上起身，喊了一句，“施小姐，帮我做个合同先。”
黄百鸣为了逃避和顾念对线，下意识的说完后，才想起来施南生，已经不是新艺城的人了。
施南生在窗外停住。
隔着百叶窗和黄百鸣对视。
她想起和徐克加入新艺城的经过。
当时她和徐克刚谈恋爱。
两人在半岛酒店喝茶。
麦嘉和石天，戴着皮帽子，穿着毛皮的短夹克。
下面喇叭牛仔裤，都很紧身。
过来说，有时间一起喝茶。
他们一走。
她跟徐克说，这两个人好像黑社会。
黄百鸣也想起了，找他们是自己的主意。
当时施南生，在传媒领域工作。
他对麦嘉说：“三个人拍戏做不大的，找个人管管家，徐克的女朋友不是在电视台干过吗？”
麦嘉和石天就去找了。
回来说，没反应。
于是，他直接往施南生银行户头里打了一笔钱。
施南生知道后，第二天就来上班了。
然后通过她的“枕边风”，徐克才加入了新艺城。
黄百鸣挤了笑，说，“你们去忙吧，我让丽薇来做。”
徐克推开门，看向他不认识的顾念。
顾念见他进来，站起身来。
徐克的个头不高，精瘦，现实看到，比记忆里还要潦草。
头发蓬乱，胡子拉碴。
不敬的说，獐头鼠目，透出几分好笑。
可等他一抬眼，却是精光四射。
顾念对他笑了笑。
徐克点了下头，问黄百鸣，“演员？”
黄百鸣说，“编剧。”
徐克问，“你很钟意他啊。”
黄百鸣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能让他忘记刚刚的会议内容。
见到施南生的第一时间，就让准备合同的人。
一定有特别的地方。
黄百鸣想起这货，想当他“爹”，嘴角抽搐了一下，说，“他这个剧本我挺钟意，准备拍。”
徐克又看了看顾念，问黄百鸣，“什么类型？”
黄百鸣想了下，说，“校园青春喜剧吧。”
虽然有只鬼，但和之前的《小生怕怕》《阴阳错》，这类灵异喜剧，已经不沾边了。
徐克缩着脖子，脸皱成一团，食指挠了挠额头。
用一种好像身体很难受的拧巴状态，说，“有没有卡司啊。”
卡司就是大牌，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
黄百鸣说，“我咯。”
徐克拍了拍他的手臂。
这是让他自求多福。
追女仔类型。
最佳拍档系列。
小生怕怕，阴阳错，以及正在筹备的灵气逼人。
徐克清楚的知道，公司只会拍备经市场检验，同时也一成不变的新艺城形式的喜剧。
哪怕，黄百鸣是公司股东，也不会有人支持他做这种新类型，无卡司的尝试。
徐克转身对施南生说，“弄合同吧，你在新艺城签的最后一个人是他。”
施南生笑笑，上下打量顾念，问黄百鸣，“哪种？”
黄百鸣颇为不好意思，说，“他是大陆来的，要公司给担保工签，有点麻烦，让丽薇来吧。”
“没关系。”施南生笑道，“缘分来的嘛。”
黄百鸣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考虑一下后，说，“中级编剧待遇吧。”
新艺城对创作方面管理比较严格。
定稿以后，不允许旗下导演，编剧，随意更改剧本。
谁想改剧本，就换谁。
但是在人事方面，却比较宽松。
不仅有基本工资，稿费，分红。
还没有年限约束。
想要辞职，提前申请，做完手头工作，结工资走人就行。
这和麦嘉早年和邵氏的接触有关。
也和新艺城现在的成就有关。
新艺城相信，他们这里是最好的。
你走，损失的是你。
不是公司。
很快，施南生拟好了合同。
月薪六千。
剧本稿费两万起。
想要离开，没有违约金。
相对的，被开除，也没有补偿。
顾念完完整整的把合同看一遍，确认没问题，把名字签了上去。
不用担心被遣返了。
施南生确实后，签字盖章。
她把合同收起来，和顾念握了一下手，说，“希望你是我留给新艺城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