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贤摇下车窗，望着后视镜里挥手告别的雷军，“郑秘书，让首尔那边准备三件事。“
“您说。“
“第一，联系高通风投部，说我们要联合投资小米。第二，通知海力士无锡厂提前检修SMT生产线。“崔胜贤看了眼后视镜里孙艺珍的侧脸。
过了半小时后，“这铜锅得配二八酱才地道。“雷军夹起一筷子羊上脑涮进翻滚的清汤里，红白相间的肉片瞬间卷曲起来。
崔胜贤把麻酱碗往孙艺珍手边推了推，“雷总怕是不知道，我们孙小姐为了这顿饭，特意早上的起来的时候足足化了一小时。“
满桌哄笑中，孙艺珍作势要泼麻酱。
“别别别。“雷军赶紧按住转盘，“说正经的，海力士那批内存样品。“
“先涮肉，吃饭时间不谈工作。“崔胜贤抄起漏勺把半盘鲜切羊腿肉倒进锅里，“知道东来顺的羊为什么嫩吗？牧场挨着沙棘林，羊肉自带果香，就像你们MIUI系统，得扎根在用户堆里才水灵。“
周光平正往嘴里塞糖蒜，闻言差点呛着，“崔会长这比喻...贴切。“
“要我说，做生意跟涮肉一个道理。“崔胜贤捞起块颤巍巍的羊尾油，“你看这肥的，扔锅里三十秒就化。“油花在汤面漾开，“但要是裹上韭菜花。“手腕一抖把油片按进调料，“就成了人间美味。“
雷军筷子停在半空，“崔会长这是点我呢？小米现在看着油花漂亮，实际得靠各位托着？“
“雷总想多少了。“崔胜贤举着二锅头站起来，“这杯敬明天的五百万用户。“玻璃转盘上十来个酒杯哐当撞在一起。
孙艺珍趁服务员添炭的空档插话，“听说雷总打算让米粉设计手机主题？“
“岂止主题。“黎万强激动得喝了一杯啤酒，“论坛上有个哈尔滨学生画的锁屏界面，我们打算做到初代机上。“
崔胜贤来了兴趣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哦，还有这种事？“
孙艺珍撇了一眼崔胜贤，“这学生是不是ID叫'北极熊'？“
“孙小姐怎么知道？“林斌的麻酱不注意滴到衬衫上。
孙艺珍得意地晃手机，“我让郑秘书扒过所有MIUI论坛大V的底细。“
雷军夹着的冻豆腐掉回锅里，“崔会长这是搞情报战啊？“
“知己知彼嘛。“崔胜贤看着雷军发红的脸颊，“雷总您这酒量不行啊，才三杯二锅头就上脸了。“
“我这是毛细血管扩张散热快。“雷军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当年在武大读书，冬天全靠白酒暖身子。“
孙艺珍夹了片冻豆腐放进崔胜贤碗里，“别光顾着喝，尝尝这个。“
“还是孙小姐体贴人。“崔胜贤突然转头喊服务员，“再加两盘羊鞭，雷总今天晚上得庆祝一下...“
孙艺珍在下面掐崔胜贤腰，“崔会长喝多了，胡言乱语了。”
“干嘛。“崔胜贤手拍开了孙艺珍，“到时候应该煎着吃更好...“说着现场装模做样演示起来。
雷军有样学样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崔会长当真是美食家。“
“美食家算不上。“崔胜贤掏出手机拍下狼藉的餐桌，“发给我家祖父看看，省得他总说我在华国吃不好。“
“等崔会长下次来BJ，务必来家里尝尝我夫人湖北菜。“雷军举起酒杯正色，“为我们明天的五百万用户。“
玻璃杯再次相撞，冰块在橙黄色液体里叮当作响。
崔胜贤抓起外套起身，“差不多该撤了，明天早班机回首尔。“
“我送二位。“雷军踉跄着要站起来，被周光平按住。
“有郑秘书送，您这状态别摔着。“孙艺珍把围巾绕在崔胜贤脖子上，“雷总记得喝蜂蜜水。“
寒风中，两辆奔驰一前一后驶向国贸大酒店。
车内暖气烘得人昏昏欲睡，孙艺珍忽然说，“雷军老婆真会做湖北菜？“
“重要吗？“崔胜贤闭目养神，“重要的是他主动邀请家宴，说明真拿我们当合作伙伴了。“
次日清晨七点，“阿西，我领带呢？“崔胜贤在总统套房里转圈。
郑秘书抱着文件袋进来，“您昨晚喝多了...“
“这儿呢。“孙艺珍从沙发缝里抽出一条皱巴巴的蓝纹领带，“用蒸汽熨斗救急吧。“
崔胜贤边套西装边嘟囔，“让你昨晚收拾行李非喝酒。“
“是谁说'不喝完这瓶茅台就是看不起华国朋友'？“孙艺珍翻了个白眼，“抬您进房间时重得像头猪。“
门铃响起，雷军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崔会长，给您带了豆汁焦圈。“
崔胜贤僵在原地，“豆汁？是不是那个泔水味的东西？“
孙艺珍已经开门迎客，“雷总太客气了，快请进。“
“知道半岛朋友喝不惯，特意配了咸菜丝。“雷军拎着塑料袋风风火火进来，“趁热喝，凉了更酸。“
崔胜贤捏着鼻子灌下一口，五官皱成一团，“这玩意儿说实话比部队锅还带劲。“
“哈哈哈。“雷军拍大腿，“当年我北漂时天天喝这个，比咖啡提神。“
孙艺珍小口抿着豆汁，突然眼睛发亮，“有点像大酱汤的回味。“
“看看，还是孙小姐懂行。“雷军竖大拇指。
走廊传来林斌的喊声，“雷总，高通的电话会议要开始了。“
“得走了。“雷军起身时伸出手，“崔会长一路平安，落地报个信儿。“
崔胜贤伸手，“雷总，等我们小米发布会见。“
上午八点半，首都机场T3航站楼
郑秘书推着行李车碎碎念，“会长，羲和投资的会议...“
“推了。“崔胜贤在免税店前驻足，“孙演员，给你妈带什么？“
“买的同仁堂护心丸，听雷总说对老人家很管用。“孙艺珍指着中药材柜台，“再买五盒。“
广播响起登机提醒，崔胜贤和孙艺珍结束了华国之旅。
在头等舱机舱内，“会长，首尔在下冻雨，可能要备降釜山了。“郑秘书刷着手机，“已通知车队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