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话音未落,便见下方地面骤然塌陷,露出布满尖刺的深坑。
顾阳四人坠落深坑,眼见就要被扎成刺猬之际,只见顾阳施展绝顶轻功,足尖轻点在塌落的土块,凌空旋身,双手揽住任盈盈、蓝凤凰两人的腰肢,如蝴蝶般飞出了陷阱。
这等轻功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乎其技。
然而,灰衣老者既无上好的轻功,又无他人援手,顿时半个身子坠入了陷坑之中。
电光火石间,顾阳回身甩出腰间短刀,刀罡如风暴过境,直接削断了所有尖刺,然后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多谢杨公子……”摔进深坑的灰衣老者惊魂未定地跃出了出来,身上虽然依旧破开了许多皮肉,但总归没有丧命。
只是未等他说完,四周已然传来一阵铮然的振弦声,数百支利箭如雨点般向五人射来。
五人各展能为,迎着纷飞而来的利箭,直冲向了梅庄。
只见梅庄大门“砰”地一声打开,从中鱼贯涌出数百名日月神教教众,在梅庄门口的空地上列阵。
随后,杨莲亭新提拔的五大长老与江南四友迈步走出梅庄,凝视着冲到梅庄门口的顾阳等人,在惊讶的脸色中,更包含了一层恐惧。
其中一名长老颤声道:“向问天,我们在林中布置下了那么多陷阱埋伏,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梅庄门口?”
向问天轻轻一笑,咧嘴道:“当然是因为有人给我通风报信了。”
闻言,众长老大惊失色,各自望向身边的人,眼中充满了提防。
一时之间,双方还未动手,他们就已经自己乱了阵脚。
黄钟公见状,暗暗摇头,沉声道:“向问天是我日月神教的左使,他知道我神教机关如何布置,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此话一出,五位长老的脸色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向问天一双睥睨的眼神凝视着黄钟公,冷笑道:“黄钟公,你也是任教主的老部下了,为何要帮助东方不败这个反贼囚禁教主?”
黄钟轻叹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任我行威福自用、刚愎不仁,若是让他重出武林,江湖必然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向左使,以你的武功,大可以纵横天下,何必来到梅庄呢?请回吧。”
向问天冷哼道:“东方不败滥杀我教同仁,而杨莲亭更是操持教务,胡作非为,你身为日月神教教众,忍心看到我日月神教就此衰弱吗?”
黄钟公道:“我只看到这些年来,江湖一片太平。”
任盈盈上前道:“黄钟公,我不管日月神教如何,江湖又如何,我只想救出我爹爹,请你不要阻拦。”
黄钟公脸色一变,惊讶道:“你是……圣姑?”
“不错。”
任盈盈揭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一名长老愕然道:“不是有消息说,圣姑你被一个叫做玉面花魔杨古牧的人劫走,去做了压寨夫人吗?”
任盈盈脸色一红,朝着顾阳无声说道:“都怪你!”
顾阳呵呵一笑:“没错,我就是玉面花魔杨古牧,现在你们的圣姑已经是我的夫人了,那他的父亲就是我的岳丈大人,我自然要来救他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感叹任盈盈为了救出任我行,竟然做出这样的牺牲。
黄钟公更是长叹一声,口中却是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因为女儿救父亲,的确是理所应当之事。
“多一个人又如何?我们这里有几百个人,难道还怕他们五个人吗?”一名长老高喊一声,驱散了心中对向问天的畏惧。
随后,一名长老当众宣读了东方不败的命令:“奉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令,向问天背离圣教,叛逆造恶,罪不容诛。圣教弟子杀向问天者,赏黄金千两,晋升长老!”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黄金千金,长老之位的筹码,顿时让数百名教众的士气上涨了一大截。
“杀!”
随着一声下令,数百名日月神教教众如潮水般涌上前来。
任盈盈秀眉一蹙,淡淡道:“凤凰,交给你了。”
“是!”蓝凤凰从短裙下拿出了一包药粉,交给了顾阳,“杨公子,你的内力深厚,由你来散播这五仙飞升散,最为合适。”
顾阳伸手接过药粉,突然感觉蓝凤凰的手指在自己手心勾了一下。
他眉头一挑,却见蓝凤凰已若无其事地退后半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个调皮的小凤凰。”顾阳心中微微一笑,表面不动声色地运起内力,掌风激荡间,淡粉色的药粉如薄雾般笼罩全场。
“小心,是五毒教的五毒迷心散!”黄钟公急喝一声,双掌运出内力,化作一阵掌风,驱散了飘荡而来的药粉。
然而,他说话时,已经为时晚矣。
前排数十名教众突然面色潮红,手中兵刃“咣当”落地,突然开始嘻嘻哈哈,宛若疯癫地当众扭起了怪诞的舞姿。
后排众人见状大骇,连忙后退数步,阵型顿时大乱。
蓝凤凰笑盈盈道:“黄老前辈,五毒教早已改名为五仙教了,这五毒迷心散现在叫五仙飞升散,可以让人如登极乐,宛如飞升,你又何必将其吹走,白白浪费我的一片心意呢?”
一名长老大骂道:“蓝凤凰,你身为五仙教教主,竟然联合逆党作乱,就不怕我日月神教日后灭了你五仙教吗?”
蓝凤凰娇笑一声,冷冷道:“我倒真想知道,现在的日月神教还能分出多少力量灭我五仙教!”
此话一出,无论是杨莲亭一派的五位长老,还是己方的向问天,脸色都微微一变。
日月神教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骤然经历两场大劫,没有二十年的功夫,根本无法恢复元气了。
那些以往依附于日月神教的势力,只怕都会不甘屈居于日月神教之下,渐生异心。
而一旦任我行复出,日月神教必然再掀起一波血雨腥风,到时候又要死一批人,那日月神教中可就真不剩几个人了。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那三条突然在教中流传开来的流言。
“阿嚏!”
顾阳轻轻打了个喷嚏,心道:莫不是有人在想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