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什长怒道。
张猛突然抓住什长的脚踝:“给我水!我要喝水!”
只看见他大声的喊着。
好像是一只过年即将被杀的猪一样,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动静搞得更大一点。
什长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周田趁机撞向旁边的士兵,那士兵手中的陌刀 “哐当” 落地。
其余柳巷堡弟兄见状,立刻拔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扑向身边的飓风城士兵。
“反了!” 什长怒吼着拔剑,却被周田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沙地上。
然而这边的士兵早早的就有了准备。
就算他拼死想要反击,在这一刻,这种反击也显得无能为力。
月光下,短刀与陌刀碰撞的火花此起彼伏,张猛忍着剧痛捡起陌刀,一刀劈断了士兵的马缰绳。
“堡主!快走!” 张猛大喊着,刀锋扫过一名士兵的腿弯。
周田斩杀最后一名士兵,扶起张猛:“走!回柳巷堡!”
“那还是先回去吧,待在外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发生什么情况,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走走走,我们快回。”
三百弟兄互相搀扶着,朝着柳巷堡狂奔。
身后,黑水河的涛声掩盖了追兵的呼喊。
周田回头望去,只见渡口方向燃起了火把,王文钊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堡主,” 一名伤兵喘着气,“方才那药粉……”
“是夜息散,” 周田擦了擦刀上的血,“王文钊果然与北蛮有勾结。”
“但是勾结有多深很难把握,可能只是进行交易,有可能提供情报。”
“但是应该不至于,当他们的狗,这其中的性价比并没有那么高,但是这件事情肯定是有问题的。”
张猛啐了口血沫:“妈的!难怪他抢功劳,原来是想把我们灭口!”
周田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越来越沉:“王文钊拿着呼伦去邀功,北蛮那边……”
“他们肯定会报复!” 张猛喊道,“堡主,我们得赶紧加固城防!”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一行人回到柳巷堡时,杨繁花正带着妇孺在城头瞭望,看见周田回来,立刻冲下城墙:“周田!你可回来了!” 她看见张猛腿上的伤,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快!医馆!”
老大夫看着张猛的伤口,连连摇头:“再晚一步,这腿就保不住了!”
他一边上药一边叹气,“堡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田将王文钊抢功劳、私藏夜息散的事说了一遍,老大夫气得手都抖了。
“这个王文钊!简直是国贼!”
“我之前就住在飓风城,早就听说这小子风评比较好,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周田站起身,“刘宇轩呢?”
“他带着人去后山砍树了,” 杨繁花端着药汤进来,“说要加固城门。”
周田点点头,对张猛道:“你好好养伤,我去看看。”
后山坳里,刘宇轩正带着士兵们砍伐胡杨树,看见周田来了,连忙放下斧头。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整个人显得特别的激动。
“堡主,您可回来了!王文钊那厮没把您怎么样吧?”
周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刘宇轩气得一脚踹在树干上:“狗日的!竟敢算计我们!”
周田站在胡杨树下,看着被斧头砍出缺口的树干,树皮剥落处露出惨白的木质,像极了张猛腿上外翻的皮肉。
夜风卷起木屑,打在他甲叶上沙沙作响,远处柳巷堡的炊烟已被风吹散,只余下几缕游丝般的灰痕。
“加固城门用胡杨木?”
周田弯腰捡起一截断枝,指尖触到树皮上的虫洞,“北蛮的撞车能把这玩意儿撞成齑粉。”
“这东西肯定不行的,还是要换!”
刘宇轩抹了把汗,斧头刃口还在滴血。
那是方才劈断树杈时溅上的:“堡主,后山只有这玩意儿长得快。
您瞧,” 他踢了踢身边的树干。
“三好像是说什么是三年前栽的,现在都碗口粗了。”
周田想起三年前刚来柳巷堡时,这里还是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是弟兄们用羊皮袋从黑水河运水,才种下这百亩胡杨。
如今树干上还留着王三刻的歪歪扭扭的 “柳” 字,只是被风沙磨得只剩半截笔画。
“别用胡杨木,”
周田将断枝扔在地上,“去拆地牢的石梁,再把祠堂前的拴马桩搬来。”
刘宇轩愣住了,斧头差点砸到脚面。
“堡主!地牢石梁是青石的,一根就得十个人抬!祠堂拴马桩是老铁匠用生铁浇的,砸都砸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