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扬的灰烬中，福根发现自己正站在三个影子中央。
左边是镶嵌珠宝的恶魔王子。
右边是衣衫褴褛的矿工少年。
而正逐渐清晰的第三道影子，戴着帝皇亲手赐予的桂冠。
福根的手开始颤抖。
那双曾以完美剑技闻名帝国的手，此刻却握不稳那把火焰剑。
剑刃上跳动的紫焰渐渐褪去颜色，露出原本澄净的蓝光。
“我...”他的嘴唇轻碰，却吐不出第二个字。
福根曾告诉自己，背叛是完美的必然。
而现在，被他亲手斩杀的兄弟从烈焰中归来。
而费鲁斯仍愿意称他为兄弟。
正当福根犹豫之时。
“咻！”
夏拉西长鞭抽向费鲁斯的头颅！
“住手！”福根怒吼，火焰剑本能地劈向长鞭，却在挥出的瞬间停下。
他迟疑了。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件事。
若他替费鲁斯挡下这一击，就意味着背叛完美和欢愉。
“铛！”
染赤之刃挡下长鞭。
“以帝皇之名！诛杀异端！”荷鲁斯怒骂一声。
随即双翅一震，冲向夏拉西。
“费...”福根向着自己的兄弟走近了半步，却又骤然退后。
“兄弟，我在。”费鲁斯站起身，向福根靠近。
“停下！”火焰剑再度指向昔日兄弟的咽喉，紫焰再次将剑锋包裹。
福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地狱图景：
切莫斯的矿工们在烈焰中哀嚎，那些被他遗忘的面容一个接一个化为焦炭。
乌兰诺的宴会厅里，费鲁斯的无头躯体向他递出酒杯。
还有那间色孽赐福的宫殿里，他亲手杀害的帝国平民们，正在用绝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再次从福根的喉咙里面传出。
“福根。”费鲁斯急忙冲向他的兄弟。
“铛！”
动力锤和火焰剑相撞，火星中映出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是燃烧的骷髅头。
另一张是泪痕斑驳的绝美面容。
两人同时开口。
“福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兄弟！和我一起享受欢愉吧！”
“铛！铛！铛！”
动力锤和火焰剑一次次相撞。
两位原体的交锋让焦土撕裂。
福根的剑愈发凌厉，却始终无法突破费鲁斯的防御。
直到福根突然变招。
剑尖向下一挑，假动作骗过费鲁斯的砸击，手中剑直刺他的脖颈。
但就在剑锋刺入的刹那，福根的手腕猛地一转。
剑锋擦过费鲁斯的脖子。
“啪！”
剑身狠狠抽在他的脑袋上。
“福格瑞姆！”费鲁斯扔下手中的动力锤，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
“你本可以第二次杀了我，但你没有，我们...”
“滚！”
福根一把将费鲁斯推开。
“咚！”
火焰剑被扔在地上。
福根踉跄后退，四手抱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费鲁斯·马努斯，我恨你！”
他恨费鲁斯死了都要回来逼他面对真相。
他恨自己竟然还怀念万年前的时光。
他恨这一万年来，混沌给的一切欢愉，都比不上这一刻的痛苦，来得真实。
“轰！”
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福根！”夏拉西向福根的方向跑去。
他的胸口出现一道巨大的伤痕。紫血从中喷涌而出。
荷鲁斯正在他的身后追赶。
“为了帝皇！”
费鲁斯捡起地上的动力锤，向夏拉西砸去。
“铛！”
夏拉西左臂的盾牌挡下了这一击，冲击力让方圆百米的焦土尽数龟裂。
荷鲁斯的染赤之刃已经刺向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
“锵！”
一条长鞭挡下了荷鲁斯的剑锋。
“兄弟？”费鲁斯看向福根，开口道：“杀了他，之后你和荷鲁斯一起回泰拉。”
滔天的怒火浮现在福根的脸上，“你凭什么能回来？”
他面目狰狞地看向荷鲁斯，咆哮道：“还拿着圣洁列斯的剑？”
“咻！”
长鞭再次挥出，荷鲁斯侧身躲过。
“兄弟，当年是我...”
“咻！”
长鞭的呼啸声，打断了他的解释。
荷鲁斯看着那挥来的长鞭，没有选择躲避。
“嘭！”
鞭子在战帅的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染红了整张脸。
“福根。”荷鲁斯再次单膝下跪，“回来吧，我想念那个万年前，会向自己的军团下跪的兄弟！”
“哈哈哈！”福根狰狞地大笑着，“我不会回去，因为我是欢愉王子。”
他话音刚落。
“咔嚓！”
一道亚空间裂隙从他的身后打开，两双大手从中出现，将他和夏拉西抓回亚空间。
“不！”
荷鲁斯和费鲁斯迅速冲向那道裂隙，企图夺回自己的兄弟。
“哼！”一阵冷哼从裂隙中传来。
下一瞬，滔天的亚空间邪力从裂隙中涌出，紫色的灵能压在二人的身上。
“噗通！”
巨大的灵能威压，使得二人瞬间跪倒在地。
他们身上的动力甲开始破碎。
鲜血从荷鲁斯的鼻腔中喷出。
费鲁斯身上的火焰开始暗淡。
“滚！”另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一股金色的灵能从天而降，驱散了灵能威压。
荷鲁斯和费鲁斯从地上爬起。
荷鲁斯脸上的伤口在金色灵能的照耀下快速恢复。
他看向已经整个身体都快要钻入裂隙的福根。
再次伸出了手，正欲开口。却被费鲁斯拦下。
他对着荷鲁斯摇了摇头，“他还是选择了混沌。”
“咔嚓！”
亚空间裂隙关闭。
夏拉西和福格瑞姆消失得无影无踪。
费鲁斯捡起地上的火焰剑，将它递给荷鲁斯。
“很高兴你能回来，战帅！”
荷鲁斯接过火焰剑，承诺道：“我不会再次辜负战帅之名。”
“我相信你，兄弟！”费鲁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能在现实宇宙存在太久，帝国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的身影逐渐消散。
福根的宫殿内，夏拉西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再来！主人！”
一位欲魔正兴奋的大喊着。
福根正用手中的长鞭不断抽打着她的后背。
当最后一鞭落下，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在她的雪白肌肤上绽开——
福根的四臂缠绕着荷鲁斯和费鲁斯，而他的两位兄弟则在轻吻着他的脸颊。
“对不起，兄弟。我不该打伤你的。”
福根的指尖轻触画中荷鲁斯的脸
“夏拉西。”
“怎么了，亲爱的？”
“启动B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