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荒谬，但真是…现实。”戴星月深吸一口气。
面对人身自由，黑虎女给予的反应虽然严重偏离他预料，但仔细一想，却反倒在情理之中。
因为这是蒙昧初开时期的斗罗大陆。
是他戴星月代入自己主观了。
以自己21世纪的文明思维，去揣测这中世纪风格的超凡位面。
那得到的结果，就是那么意外且…现实。
“那我换个筹码。”
戴星月声音在魂导空间上传入。
黑虎女吞下剩余蛋糕，掐住喉颈往下顺了顺，呛了口唾沫之后，才回话道：“你说，客随主便，我听着。”
戴星月精神力悬停于朱家男子尸身上，带入外面声音道：“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作为交换，我保你在这衣食无忧。”
黑虎女没有任何犹豫，甚至主动补充道：“好，我还要一张舒适度睡垫，这里地面是那块蓝宝石的内底，硌硬得很。”
戴星月不作一丝停顿：“没问题。”
“成交！”黑虎一抹嘴上奶油。
“呤呤呤~”
戴星月摇动金色小铃铛，召唤酒店贵宾服务。
“嘚嘚嘚.”
礼貌的敲击过后，房门“吱”一声打开条缝。
“我要一盘煎肉，肥瘦适中即可。”
“再加几桶冰块，能把你们浴缸填个半满的量。”
“如你所愿，尊贵的客人。”服务生的影子在门外晃过，脚步快速远离。
弹指用魂力合上门缝，戴星月酝酿出第一个问题：“你作为黑虎武魂觉醒者，体内拥有一定量黑暗属性是吧？”
魂导空间中，黑虎女眉黛微皱，语气犹豫地回道：“是呀，这在成年白虎魂师里属于公知，能算什么问题啊？”
“那么好。”戴星月将蓝宝石手链置于茶桌上。
他十指交叉枕着下颌，语态严正道：“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作为黑虎魂师，体内有一定量暗属性的同时，为什么还能含有一丝光属性？”
黑虎女在一片漆黑中乍起，朝上空嘶啸道：“第一个问题不是答了吗？你刚那才问儿，又算怎么回事啊？”
“呵。”戴星月轻笑一声，淡定回答道：“我说这是第一问，这就是第一问，客随主便，这不是你说的吗？”
“而且，你连客都不能算是，横竖不过一只阶下囚，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玩物。”
黑虎女牙齿一咬：“好！客随主便，就知道你没这么简单。”
戴星月语气沉着：“彼此彼此。”
“嘶啦~”
黑虎女撕下朱家男子一块衣布擦擦嘴，眼神飘忽道：“你问得真刁钻，这一题直接把我出处、遭遇、现今状况全问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戴星月呵呵笑着回应。
黑虎女白眼一翻道：“你等等，我捋捋。”
“嗯。”戴星月也不急，他十指交叉枕着下颌，静静盯着眼前茶桌上的蓝宝石手链。
说实话，他能发现黑虎女体内有光属性，都与他额头的“星冠”脱不开干系。
也多亏星冠武魂有个“无光不吸”的天赋，这才让戴星月在黑虎女体内的暗属性中，细勘出一丝细不可查的光属性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在魂导空间一片漆黑中，黑虎女双眼还能微微发光的原因。
而众所周不知，斗罗四部曲中，光暗一体的虎类魂兽，足足有两头：
其中一头是“虎王”，另一头则为“神虎”。
其一，是几万年后的斗罗Ⅳ时期，在兽神帝天渡劫陨落后，接替兽神之位的：虎王——蓝蝴蝶.
其天生拥有光暗双属性，还被银龙王古月娜认为：是血脉与潜力，都在黑龙王帝天之上的魂兽。
其二，则是活在当今时代，曾是光明白虎魂兽，后化作邪恶神王凡间躯壳的：暗魔邪神虎。
其下场，却是被唐三猎为“昊天锤”魂环，其内丹借空间破口，一路穿越到《天珠变》位面，最后造就出一位神王：破坏神（大力神）。
以上两种造物，按情况分析，无论是时间亦或者地点（黑虎宗），黑虎女都极可能与前者有密切联系。
因为黑虎武魂与暗魔邪神虎一样，都是由光明白虎变化而成。
………
就在戴星月思绪飘起时，整理好思绪的黑虎女回话了——
“我来自黑虎宗，是一批被特别豢养的特殊存在。”黑虎女打开回忆尘封，似是挑动了记忆中的旧伤，话语略微停顿。
“嗯。”戴星月对此并不惊讶，反倒在心中暗喜：“离我猜想中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忍不住催促一声：“继续。”
黑虎女独坐黑暗中，兀自讲述道：“这故事，还得追溯到黑虎宗开山老祖，也就是第一位黑虎魂师身上。”
随着黑虎女眼神变得飘忽，一个白虎魂师几乎没怎么听说过的秘史，于她口中娓娓道出…
「数百年前.」
「初代黑虎宗宗主，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白虎魂士。」
「在他成为十级魂士后不久，家中长辈便领着他前往了星斗大森林外围，猎取第一魂环，以期他能一跃成为真正的魂师。」
「可刚进入那片再熟悉的丛林，当时组织猎魂的一行所有人，无端地陷入了一片灰黑迷障中。」
「于是不知什么时候起，猎魂小队变成了猎物…」
「而在漩涡般漆黑的迷障深处，则是扑出了一头仿若魔兽般的恶虎，它将在场所有白虎魂师几乎屠戮、吞食殆尽。」
「当时，唯有修为仅十级魂士的黑虎宗祖师，勉强躲过了那次屠杀，从而苟活回到人类城池。」
「而白虎魂师大规模死亡这一消息，自然引起了白虎皇室的注意。」
「当时的星罗皇室文员，在查阅过库藏秘辛之后，自然觉察出造成这次惨案的元凶，是白虎魂师群体中，那禁忌般的存在.」
「——暗魔邪神虎.」
「对此，星罗皇室加派人手、调动当时的白虎军团，对暗魔邪神虎进行围杀，虽没有达成目的，但也成功将其赶出星罗所属的三分之二面积星斗大森林。」
“可是…”黑虎女再次顿住，合眼深息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继续讲述：“我宗祖师，顶着家破人亡这场灾难，得到了皇室针对白虎魂师的国策照顾，从而进入了白虎宗修炼，可他自身却并没有因此食得善果。”
“因为那时的白虎宗，在给我宗祖师添加第一魂环之时，意外地发现，我宗祖师的白虎武魂由白转成了黑色，那一身光属性也随之变成暗属性。”
“原来祖师他之所以能从那头“神虎”口中存活，是因为他的白虎武魂，在受那片灰黑迷障渲染过后，变异成了“黑虎”武魂。”
“灰黑迷障？”戴星月眼眉一扬。
作为《斗罗大陆》读者，也就是熟知这方位面古今之人，他自然能猜出，那片足以笼罩一整片丛林的灰黑迷障，是暗魔邪神虎天生就有的神赐领域。
黑虎女继续阐述道：“正因为武魂属性由光转暗、正因为有家人那一个个光团般的掩盖，才能让祖师从那场屠戮中苟活下来。”
“之后，因为光暗属性相斥、理念相斥等缘故，祖师他老人家离开了白虎宗、甚至离开了星罗帝国的南方，前往西北方向开宗立派。”
“这就是我们黑虎宗的由来。”
“原来如此。”戴星月若有所思地点头。
“原来黑虎魂师群体，是这么来的。”
这倒是他未曾听闻过的秘史，当然，也可能是他出离太早，导致皇室史官没来得及跟他普及这一知识。
戴星月总结道：“这么说，你作为暗属性魂师，体内拥有那一丝光属性，是受你宗那位开山祖师的遗传喽？”
得出这一猜论，戴星月由衷感到失落。
他还想着靠黑虎宗这条敌对线，去实现“如虎添翼”这一愿景，可惜——
现实往往不尽人意。
“唉~~”
背脊贴靠在真皮沙发上，戴星月不免心中叹息：“神魔变…看来只能往后稍稍了。”
哪知，蓝宝石手链中传出的几个字节，却让戴星月精神一振——
“不，不是。”
戴星月瞬间提起精神，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说。”
黑虎女继续讲述：“当年，祖师认为，是因为星罗皇室对高品质魂兽的垄断，才导致他们家族出现这等惨案。”
“所以他对邪眸白虎魂师，乃至普通白虎魂师，都怀有深刻敌意。”
“但他身为唯一的黑虎魂师，要将黑虎武魂继续传承下去，就只能找其他女性白虎魂师繁衍子嗣，这致使他矛盾好些年。”
“不仅如此，祖师他与寻常女性白虎魂师交合后所诞下的子女们，那些觉醒出的虎类武魂皆呈现出驳杂的黑白色，武魂不仅不具备白虎的光属性，同时也没有黑虎的暗属性，子嗣们的先天魂力更是只有零星几级。”
戴星月忍不住轻笑：“那就很讽刺了。”
黑虎女没听到外界的声音，所以依旧自顾自地讲述道：“之后，经过长时间推敲，祖师找到了唯一的破局之法，那就是——”
“噢？”戴星月赶紧竖耳倾听。
黑虎女声音变得沉重，好似在复述自己不愿回忆的过往：“让那些女性白虎魂师，重演祖师他变异的历程，也就是经受那头神虎的灰气渲染，以此造出第二、第三、乃至更多黑虎魂师！”
“活人实验？”听着宝石手链中透出的发言，戴星月不由得睁大异瞳、呼吸一窒。
“好一个…”戴星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他想问“你们祖师成功没”，可这句话刚到嘴边就被他咽了下去。
因为如今黑虎宗的存在，黑虎魂师群体的壮大，就足以证明——
黑虎宗祖师，实验成功了！
就像人类文明健在，那就能逆推出其先祖智人成功了一样。
或许在几百年前，那时的暗魔邪神虎还没六万年修为，黑虎宗祖师只要有魂斗罗修为，都能与之周旋一二。
而缠斗这段时间，借暗魔邪神虎领域渲染出几名女性黑虎魂师，那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但因为渲染时间不长，加上那些女性白虎魂师武魂大多都已成型，而不是祖师那种十级魂士，就开始武魂变异的“璞玉”。”
“所以初代那批黑虎魂师女性们，都没能成为我宗祖师那种完全转化型。”
黑虎女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上空道：“这也就导致我宗每一代新生子弟，都会出现极少数白虎武魂觉醒者。”
“而这些极个别案例，会被按批次豢养起来，就是我一开始跟你说的“特殊存在”。”
听到此处，戴星月一惊：“你意思是说，你武魂一开始是白…！”
黑虎女双臂环膝，低着头回话道：“没错，我觉醒出五级先天魂力时，是一个白虎武魂的魂士。”
“而在我六岁时，宗主和长老带我们进入星斗大森林，依着某种感应或说是指引，成功找到了一片灰色迷障笼罩的丛林，并在进入灰色迷障前将我们几个打晕。”
“醒来之后，我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戴星月呼吸有些急促，就像一件朝思暮想的宝物，就与他处于近在咫尺的距离上。
“这都是那头“神虎”造成的？”
“或者说——”
“你见过那头“神虎”？！”戴星月脱口而出，显得话语有些急促。
黑虎女眼神一黯，在戴星月精神力那期待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嘶~~”
戴星月深吸一口气，因为黑虎女点头这动作，可带出了太多有用信息！
一是，黑虎宗高层，有能力定位暗魔邪神虎；
二是，被暗魔邪神虎领域转化的白虎魂师，体内能同时拥有光暗双属性。
戴星月幻想正要飘出窗台，飘向遥远方的某处黑暗丛林时…
忽然就被黑虎女打断了：“我是那一批的特例。”
“我被灰色迷障渲染后，身体随武魂发生异变，变成了一个“虎女”。”
“这一变化使我感到害怕！”黑虎女握紧拳头，贴紧波涛滚滚的心口，心有余悸道：“因为身体上的异化，使得我体内光属性还没转化干净，就比其他三个伙伴早一步从晕厥中苏醒。”
“这也让我目睹宗主和四位长老，跟那头“四不像”怪物的打斗过程。”
戴星月反射性地想确认道：“你能描绘一下，那头四不像…咳！”
“那头“神虎”的大致外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