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提前了？”
听到余方的话，秦征眼中顿时出现一丝愕然。
“老班昨天上午就在群里发了消息，老秦你难道昨天一天都没看手机么？”
望见好友眼中的神色，余方一脸奇怪道。
这不像是他认识的老秦啊，他认识的秦征，一天到晚总会留出两个小时打游戏刷视频什么的，群里一有什么消息，总是能及时炸出秦征这条惯会潜水的鱼来，可眼下，这条鱼儿却性情大变，不在网络中畅游了。
这陡然发生的变化，令余方心中甚至怀疑老秦脑子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最近武馆那边忙，昨天我又被馆主正式收为了亲传弟子，心神全都聚集在了收徒典礼上，没有注意手机上的消息。”
眼中愕然散去，秦征面色渐渐恢复平静，对余方毫无隐瞒。
他被长空武馆馆主收为真传弟子的消息，要不了多久，恐怕就会传遍岳州了。
毕竟，在岳州市这个三线小城市里，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更何况，还有他在试艺中技惊四座的表现相映衬，这宛如并蒂双莲的轰动消息，此刻即便没有立即被报纸杂志宣扬开来，只怕也在加紧筹备，等待宣发当中了。
“你被馆主大人收为亲传弟子了？”
秦征话音还未落下，余方就敏锐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低声惊呼。
他望了望周围，像是怕被别人听到，颇为讨喜的面容凑到秦征面前，眼神带着羡慕。
“你小子是骗我的对不对？”
死死盯着秦征，见秦征不说话，只是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余方又道。
“你快说啊，说你是骗我的，别逼兄弟跪下来求你！”
“老余，这人吧，总要学会接受现实。”
此时，秦征叹了口气，终于开口了，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余方的肩。
“草了，比杀了我还难受！”
再次得到确切的回答，余方哭丧着脸说道。
之前，秦征于六校交流赛上击败顾明轩，夺得全校第一桂冠的时候，余方并不在场，因此，对于好兄弟成为新任全校第一这件事，余方并没有太切实的观感，可眼下的情况不同，他与秦征是在同一家武馆做的兼职，长空武馆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十分熟悉，馆主大人强悍的修为更是早有耳闻。
此刻，听见好兄弟入了馆主大人的法眼，成功得入门下，余方心中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根本无法言说。
好兄弟的成功，总是比自身的失败更令人心碎。
就在余方黯然神伤之际，门口处，班主任王峰与班长颜礼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班长颜礼的手上，还捧着直抵下颌高的厚厚一沓白色纸张。
“嗯嗯！”
习惯性的清了两声嗓子，王峰目光缓缓扫视教室一圈，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今天的教室格外安静，没有以前乱哄哄的景象，这对于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来说，实在是不小的慰藉。
目光从左至右缓缓挪动，王峰的视线最终停顿在了角落处的秦征身上。
感受到前方投来的注视，秦征扭过头，将眼神看向讲台。
二人四目相对，不过短短一瞬，王峰就率先收回了目光，并冲秦征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这笑容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而后，王峰迅速端起了作为班主任的架子，用极为凌厉的目光看向下方。
“大家应该都收到我昨天发的通知了吧，因岳州市武道协会近期事务繁忙，日程安排紧凑，故决定提前支派人手，对我们岳州三中高三学子进行武道等级评测。”
“免费进行全方位测定的机会有多宝贵不用我多说，通过这次的检测，你们能清楚认识到自己当前的武道水平和能冲刺的武大界别，今后面对武道大考，心中也能有个大致的底。”
“好了，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颜礼，你把卷子派发一下，先把文化课的考试给过了。”
向坐在讲台正下方的颜礼点了点头，王峰收拾了一下桌面，扯出四四方方的矮木椅坐下，翘起二郎腿，悠哉的闭目养神起来。
而听到吩咐的颜礼，动作极为干脆，站起身，很快就将面前的厚厚一沓试卷分成几个小份，一排接一排分发了下去。
不一会儿，每个人手中，就多出了一张足有六页的黑白试卷，秦征也不例外。
有些茫然的捏着手中的卷子，指腹处传来的温热，还有纸张不住散发的油墨臭味，无不证明这些试卷是刚从打印机新鲜出炉的复制品。
望着面前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直到此刻，秦征才回想起来，作为武道高中的三中，所授课程里还有文化课存在。
“事先完全没有想到啊。”
心中轻轻感叹一声，秦征目光凝视手中纸卷，心绪百转。
之所以会忘记文化课的存在，这并不是秦征的记性太差，而是文化课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作为一门在武道高中里有些另类的课程，文化课在武道大考中的占比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十，聊胜于无。
这点分数，对于立志考取武道大学的学子们来说，堪称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又可惜，往里面投入的时间与收获根本不成正比。
因此，许多学子，都是以一种随心的心态来应付这门课程，有天赋，考得好，能取得一个满意的分数当然不错，可要是于这门课程没有悟性，成绩差强人意，学子们也不太在乎。
说到底，武道大考还是要以武道实力来作最终评判。
而秦征，自医院醒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这一个月中，他一次文化课都没上过，在学校里整天就是自习然后独自练武，根本没有触动沉底记忆的机会。
直到此时，沉寂心湖底部的记忆才渐渐浮上水面。
“这些字分开我都认识，怎么组合起来，就一个也看不懂了？”
目光落在首页的第一题上，秦征心中无奈的想，一时坐腊。
前身残存的记忆，除了让他明白文化课的意义外，再无任何帮助。
望了望周围，见同班同学们都开始奋笔疾书，秦征顿了顿，拿起笔，也硬着头皮开始胡写了起来。
很快，空白的试卷就被小巧的墨字填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