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蛇大人,小的不打扰您了。”
眼看自己的手段持续生效,而且表态太热切也不太好,钟落梅便适时地退后离远,开始一板一眼地炼器。
各种材料的粗加工,还不到引火的地步,反正就是枯燥乏味,单调重复,看得白鳞头一点一点的,终于是顶不住药效睡过去。
自然是演的。
钟落梅暗瞥着没有着急,又整了半个时辰粗加工,这才开始引火,正式展开炼器过程。
伴随着法诀的掐指,法力打入令牌,当即勾连炼器室内的布置,从前方的火坑里陡然蹿出浑浊的地肺火。
很明显,在残焰谷这种地方的地肺火应该叫毒火,因为里面的杂质太多,热力也不太够,所以理所当然,需要用灵石去催动火坑边缘的净火法阵。
然后白鳞立刻注意到丹器堂那些主掌魔头的用心险恶!
这净火法阵吞噬灵石之后,起码有七成的蕴含灵气,是被抽到别的地方去,如此便迫使想要炼器的魔修不得不更多投入灵石,而且这阵法还有上限,顶多净化加温到一定程度,然后就会全把灵石的灵气抽到其他地方。
然后在表面上,还额外添加一种致幻效果,让炼器的魔修们以为还有作用,为了追求更高的炼器效果,避免自己被毒火毒害太多,进一步投入灵石!
嘶!
不愧是魔修啊!
白鳞对此深恶痛绝,同时不由发愁起来。
这种带毒的地肺毒火,作为火种它不好用啊!
之前那个被主人打死的魔修,只能用那种半灵火当火种,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用,只是会痛苦一些,以姜言现在的天赋,完全能耐受这种地肺毒火,甚至于还能反过来鞭笞喰食天赋,但是白鳞最是见不得主人受苦,所以它自然要追求更好的。
于是它苦思冥想,都想着要不要自己摄入一些,先纯化了再设法吐出来当火种。
嘶嘶!
火焰是非实体,再弄出来应该比较简单!
它有了这样的决断,开始进行种种预演。
能行的!
我白鳞完全做得到!
它斗志昂扬,它跃跃欲试,它……有点傻眼。
因为按理来说,接下来钟落梅炼器,会有一个全神贯注,跟修炼一样深沉沉浸的状态,这便是白鳞偷火种的时机。
可还没等到这个阶段呢,它就看到钟落梅鬼鬼祟祟地取出一个东西,将之投入到那地肺毒火里面。
浑浊赤黑的毒火翻滚着,舔舐起那东西,整体竟变得净澈起来,热力上升,毒害下降!
你这女人,还挺有能耐的嘛!
白鳞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看她了!
于是表演上更加用力,免得出现问题。
而钟落梅似乎还有别的企图,拿出那个罩子回头看着白鳞,没有发现它在装睡,但依旧有些迟疑。
“罢了,毒火热力扩散,室内阵法波动,都可能让法器受影响,反而惊醒它……”
这么想着,她收回罩子。
白鳞暗松一口气。
刚刚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另一出戏,当然不会奇怪怎么这次不罩自己了,刚刚意识到情况有异,自然是开始担心,毕竟偷听跟偷偷钻出,那是两种不同的难度。
所以说,你,或者说你们,在这边是在谋划什么?
丹器堂,残焰谷。
一众杂役贱奴居住挣扎,修为最高者不过炼气五层的外围之地,还能有什么好谋图的?
当然是这边残存的外源灵火了!
但见钟落梅全神贯注,法诀翻滚着看不到具体的形体,眨眼间熟练打出千百个,法力流转着,让白鳞捕捉到底细。
至少炼气六层!
好家伙,她是怎么藏起来的?
白鳞对此很在意,因为自家主人一直想着隐藏自己的事情。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钟落梅的企图。
伴随着法诀的施展,那抛进地肺毒火的事物逐渐显露真容,于轻轻的咔咔声里,一瓣瓣打开来,竟然是一盏赤铜千瓣灯!
它显得尤其特殊,不是一阶法器,钟落梅催发起来全神贯注,白鳞看着略有迟疑,还是大胆行动起来。
迅速蹦出,打药之后体强凝练,虽然比不上黑毛它们,可却远超同类,速度上更是突出,顷刻间便顶着火浪热弥,来到火坑边缘。
它吐出一个缩小的匣子。
藏火匣。
事实证明,系统的掌御很特殊,姜言炼化的法器,只要掌握基本的诀窍,具备灵力或者别的性力,也能予以一定程度地催发。
就像现在钟落梅以法诀强行催动自己能力外的法器一样,只是白鳞这边做起来无比轻松,不需要那么多法诀,感觉手都要抽筋似的复杂繁琐。
它等待着。
如果预料不错,肯定会有意外收获!
而且,因为姜言派它来监督,只要钟落梅的这一原定企图还没有达成,迟早会有这么一幕出现!
是的,它很聪明,已经串联前后,推测出来这点。
果不其然,很快的,从净澈的地肺毒火里出现异样。
在那赤铜千瓣灯的汲引下,经由这个地火流出口,蕴藏在残焰谷,甚至于幽罗宗丹器堂地下地脉地肺的事物,出现了端倪。
一点明光,犹如夜中灯芯。
在钟落梅之前的多次努力,尤其是近期,有了由头,顺水推舟,多次来炼器室这边假炼器,已经被汲引得颇为明晰。
然后,赤铜千瓣灯开始翻转,去接纳那明光灯芯。
就是现在!
白鳞毫不犹豫地出手,催发现在已经被清空原火的藏火匣,并且还嫌不够,动用自己的本能加强版行为。
无垢白蛇的看家本领,它赖以生存的吃饭本事,即,吞食各种流体虚形毒瘴,那天生地养美味的能耐!
滤食,催灵,匣收。
三重操作之下,再有敏锐捕捉到的时机,竟真的分润出一点明芯,这一点又有一小点被它滤吸得太猛,给直接吃进肚子里面。
暖暖的,热热的。
糟糕!
我会不会死啊?
主人……
一时不由心乱,但还是很快稳住阵脚,合上藏火匣,吞进肚子里,匆匆回到自己的那个垫子上。
继续装睡,瞅着钟落梅,对方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根本没注意到,那赤铜千瓣灯也在一点点引驳灯芯,亦没有什么异样。
行动顺利!
于是它自感体内。
万幸的是,没有其他变化。
不幸的是,那玩意去哪了?
这样子就被我吸收了吗?
坏了,我会不会吃坏肚子?
白鳞忧虑重重。
姜言传来情绪。
撑住,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