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武乘坐着一艘包下的货船来到海上，身边是几名探子伪装的伙计和船夫。
只是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紧张，就像是即将要面临一场硬仗。
“大人，属，属下不会水……”
探子可怜巴巴的看向展武。
他们监察院需要应对各种各样特殊的环境，在各种复杂的情况下调查出目标的罪证，这一点不假。
但人是有极限的！
总有一些他们从未涉猎过的方面嘛！
就比如说浮水！
“别慌，不是雇佣了专业的船夫吗？有他们在，你慌什么！”
展武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他水性也很一般吗？
如果只是在浅滩、小溪之类的地方，展武或许还没有这么紧张。
可这里是大海啊！
他那两下狗刨，如果落入水中，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救援之人赶到？
所以，现在不提这一茬，不想这种结果，才是最佳表现。
“大人，属下觉得之前的安排还是不太妥当，咱们理应找更多擅长水性的人随行才是。
这要是等会倭寇出现，并且要将人往水里丢，咱们岂不是……”
平日里话并不是很多的探子，此时倒是化身一个啰嗦怪。
不断地说着晦气话。
气得展武直接给了他一脚：“闭嘴吧！”
“哦，是。”
探子委委屈屈，但也不敢继续多言。
船只还在继续行事。
海面风平浪静，除了海水之外，什么都没有。
“大人，这都出海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倭寇出现啊？”
探子经过了最初的紧张，也渐渐冷静下来。
好歹也是经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
展武心中也同样疑惑，按理说，倭寇既然与吴德全有关。
而且他们出海这件事，都是对方故意设局。
那对方怎么可能毫无行动？
可直到现在，海面上依旧没有看到倭寇的身影，总不能为了等候对方出现，他们就这么一直等待下去吧？
想了想，展武吩咐道：“去把那几个地痞带来，问一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很快，几个听从吴德全命令的地痞，便被带到了甲板上。
这几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欺软怕硬，几乎刻入了他们的骨子里。
在被监察院的探子狠狠教育了一段时间后。
现在这几人就像是老实的小绵羊，不敢有丝毫造次。
“本官问你们，为何倭寇的船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展武冷冷问道。
“回，回大人。”
一个被打掉了一颗门牙，说话都有些漏风的人哆哆嗦嗦低着头：“海上想要定位很难，所以需要配合烟花定位。”
展武闻言，一愣：“那烟花呢？从何处来？”
“小人身上就有。”
地痞不用展武继续追问，就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烟花。
被关押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直带在身上，且在之前从未透露过。
展武看向地痞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十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要趁乱逃跑？
“小人，小人……”
地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解释：“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拿出来，大人您别杀我啊！”
说到最后，他更是直接跪在地上，裤子下面湿了一面。
展武有些嫌弃的蹙眉：“带下去，让他老实一点，还有什么没来得及交代的，全都说出来。
若是再有隐瞒，杀无赦！”
他们可不是那些需要走流程的衙门。
一群助纣为虐的地痞，死了也就死了。
地痞被拖下去后，展武又命人释放了烟花。
接下来，依旧是等待。
“大人，来了！”
就在展武等得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倭寇的船只到底什么时候会来。
甚至想着要不要趁无聊的时间钓钓鱼，放松下心情的时候。
手下终于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对方有多少船只？”
“大概……几十？”
回答的探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手里不是有陛下分配的望远镜吗？难道不能确定准确的数量？”
展武不满。
几十就几十，什么叫大概几十？
数数都不会吗？
“大人，对方的船……应该叫做舢板吧！那玩意根本不能用船来形容啊！
真正算得上船只的，也只有十几艘的样子，而且看样子都不大，像是附近的渔船。”
探子委屈的回答。
不是他不会数数，实在是对面的船，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
甚至连一些舢板，也加入其中。
也不知道是为了壮大声势，特意拼凑出来的，还是对方实在准备不起更多的船只，只能用舢板凑数。
“把望远镜给我，本官亲自看看！”
展武明显有些不相信。
好歹也是打劫了那么多商船的倭寇，怎么可能连几艘船都凑不出来。
接过望远镜，朝着远方海面一看。
还真如手下探子所说，对面来的那就是一群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拼拼凑凑组成的队伍。
当然，这其实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些船只上的人拥有的相貌。
“这帮人看起来……有点矮，还有点黑啊！该不会是南洋人吧？”
展武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这群劫掠华国商人的倭寇，其实是南洋人……
那……南洋人可真该死啊！
虽然对面的船只五花八门，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不过展武他们包下的船，其实也不是什么坚固可靠，适合战斗的船只。
也就是普通的货船而已。
双方谁也没有比谁更加高大上。
所以在展武等人注意到对面来人后不久，倭寇的船只也终于出现在了他们肉眼可见的位置。
并且还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展武他们所在的船只冲来。
“大人，需不需要咱们演一下？”
探子试探着问道。
正常的客船也好，商船也罢。
遇到这群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倭寇，恐怕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应该就是逃跑吧？
他们如果表现的太过淡定，反倒容易引起对方的怀疑。
“不用，他们既然来了，无论咱们怎么做，都必然会靠近。”
展武笃定地说道。
开玩笑！
这又不像是陆地上。
两支队伍碰巧相遇，有可能真的是巧合。
对面这么多船只气势汹汹的冲过来，而且在这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刚好出现在他们面前。
怎么看都是故意冲着他们来的！
这时候遇到了，不冲，难道还能突然改道，说一句“真巧，竟然在这里遇到”吗？
天底下根本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或者说，既然遇到，就不存在什么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