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脸？”王承恩一眼就瞧见朱由检肿起的脸颊。
朱由检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脸颊，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痛。
这小娘皮，看起来娇娇弱弱，下起手却是一点也不软啊。
“噢，这个嘛……方才也不知从哪儿飞过一只马蜂来，蛰了朕一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朱由检也只好编个理由，总不能说是被懿安皇后打的吧。
“啊？”王承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大冬天的，有马蜂吗？
难道说，慈庆宫是比较暖和，哪怕是到了冬天，马蜂也没有冬眠。
“既然有马蜂，那奴婢就派人把马蜂窝给捅了，千万别把懿安皇后给蛰伤了。”王承恩倒是比较的负责任。
朱由检赶紧地把他拦住了：“哎，懿安皇后方才受了惊吓，你们千万不可进去打扰。再说了，那马蜂也不一定就是慈庆宫的，说不定是别处飞过来的，那一只朕已经打死了，尔等就不必再生事端了。”
“诺。”
“陈德润那厮何在？”
“正在下面押着呢。”
“押上来，朕有话问他。”
王承恩立刻下去，将陈德润给押了上来。
此刻的陈德润，已经被五花大绑了，带到朱由检的面前，他立刻跪倒在地，口中大喊冤枉。
朱由检面沉似水，这家伙真是死鸭子嘴硬，都被自己给抓了个现形了，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冤屈，真当朕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那你说说，朕怎么就冤枉你了？”
陈德润道：“奴婢岂敢对懿安皇后有不敬之心，只是前日奴婢得了一件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奴婢粗鄙，不配拥有这珍稀之物，便想进献给懿安皇后，只是不知懿安皇后正在沐浴，奴婢是真的冤枉呀。”
朱由检挥了挥，吩咐几个小宦官把陈德润解绑。
“那朕倒是要瞧瞧，你这手镯有什么珍稀之处？”
朱由检本以为陈德润是随便说说的，但没想到下一秒陈德润就真的从身上掏出一个满绿的手镯来，呈到了朱由检的面前。
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朱由检把玩了一下，温润细腻，确实算是好东西呀。
朱由检也没有想到陈德润为了图谋张嫣，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听说你还给懿安皇后写过信，想和她结为对食？”
陈德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奴婢看懿安皇后孤独无依，所以才斗胆想去照顾娘娘，奴婢不过是一个阉人，实则也做不了什么，只是想凭自己的能力，服侍懿安皇后罢了，还望皇上可以成全。”
朱由检一脸的震惊，真没想到陈德润伶牙利齿，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黑得描成白的，人才啊！
也难怪史上陈德润非礼了张嫣，居然没有被崇祯治了死罪，仅仅是从轻发落，打发到了孝陵种菜去了。
只可惜，自己早已不是前世的崇祯了，任凭尔巧舌如簧，也难掩其内心的肮脏和龌龊。
更何况，今天陈德润差点就害死了张嫣，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出现的话，张嫣就真得香消玉殒了。
光凭这一点，就算是将陈德润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不过想了想张嫣的话，朱由检还是按捺下了当即处死陈德润的冲动。
“朕的皇嫂，朕自然会照顾好的，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你想当‘菜户’么，到也不是不可以——”
朱由检故意地拉长了声调，果然陈德润伸长了脖子，露出了满脸期冀的神色。
“南京孝陵那边，有一片菜园子，无人打理，你便去那边当个菜户吧，也正好服侍下太祖皇帝，以彰显你的博爱之心。”
“……”
陈德润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沮丧之色。
敢情是这个“菜户”呀，陈德润是苦不堪言。
王承恩扑哧一声就乐了，又觉得不妥，赶紧捂紧了嘴巴，心里面真个乐开了花。
万岁爷也太逗了吧，陈德润想当懿安皇后的“菜户”，临了却被发配到孝陵当了个真正的菜户，真把陈德润当猴给耍了。
朱由检瞪了王承恩一眼，这么严肃的场合，你怎么能笑场呢，太不专业了！
回头看向陈德润，悠然地道：“怎么，你不乐意当这个菜户？”
陈德润满腔的悲愤化作了一声暗叹，叩头谢恩道：“陛下差遣，奴婢敢不从命，谢主隆恩。”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今儿就动身吧。王大伴，你差东厂的人护送一下，保护陈公公路上的安全。”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押解，王承恩当然清楚朱由检的意思，恭身领命。
等陈德润走了之后，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就这么放过这厮？”
朱由检面无表情地道：“这个也是懿安皇后的意思，毕竟懿安皇后的名节殊为珍重，传下话去，今日慈庆宫所发生之事，一律不得外传，如果有乱嚼舌根子的，脑袋也就不用再要了。”
王承恩心中一惊，看来这事得严加训管了，他立刻应承下来，准备对今日在场的宦官宫女危言恫吓一番。
朱由检将手中的镯子拍到了王承恩的手中，交待道：“把这个给懿安皇后送进去吧。”
这个手镯价值不菲，送给张嫣，也算是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说完，朱由检信步离去，直奔乾清宫。
王承恩捧着手镯，进了宫去。
此刻张嫣已经换好了衣服，危襟正坐，问清了手镯的来历，张嫣淡淡地道：“还请王公公将手镯拿回去吧，本宫不喜欢这种脏东西。”
王承恩看到张嫣态度坚决，也只好将手镯收起，向张嫣告退，回乾清宫复命了。
张嫣看到宫内无其他人，便向碧荷询问起自己溺水之后所发生的事。
碧荷当时被陈德润给打晕了，她也只能将醒来后看到一幕说给张嫣听。
张嫣听完，羞得是面红耳赤，心如撞鹿一般怦怦直跳。
除了先皇之外，张嫣还是第一次被另外的男人窥见身体，而且还发生了肌肤之亲，这让她原本死水一般的心境突然地荡起了阵阵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