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栀子序 昭昭栀子序 第8章 鸾凤错影护娇娥

作者:唐若梨 分类: 更新时间:2025-07-18 06: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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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椒房殿铜漏滴答作响。蒸腾的热气裹着刺鼻的香粉味。

六个嬷嬷围成半圆,枯树皮般的手指同时伸向宋昭,金线绣着牡丹的嫁衣在拉扯间发出细响。

为首的周嬷嬷指甲掐进她肩头:“宋国来的娇小姐,可别坏了北国的规矩!”

青梧扑过去阻拦,却被两个嬷嬷架住。宋昭看着铜镜里道倒影,嫁衣上的栀子花被扯得七零八落,珍珠流苏缠住发簪。

周嬷嬷扯起束腰的红绸,像捆粽子般狠狠收紧:“北国新妇讲究蜂腰,勒不出曲线可怎么见人?”

“嬷嬷...”宋昭话未说完,喉间已涌上血腥味。

束腰的绸缎嵌进皮肉,呼吸变得艰难。

她摸到袖中银针,却在看到青梧含泪的眼神时顿住——此刻若是反抗,只会让局势更糟。

“再加两圈!”周嬷嬷尖着嗓子,又一卷红绸绕上宋昭腰间。

青梧哭着喊道:“你们疯了!公主会没命的!“

六个嬷嬷如同盘踞的老鸦,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宋昭的手腕。

周嬷嬷扯着她的茜色中衣,尖利的指甲几乎掐进皮肉:“宋国来的黄毛丫头,连礼仪都不懂,也配当皇子妃?”

青梧扑过去阻拦,却被两个嬷嬷架住。

周嬷嬷将缠足布狠狠勒进她脚踝:“北疆女子步步生莲,哪容你这般大脚板乱走!”

丝绸布料磨得皮肤发烫,宋昭死死咬住下唇,生生将痛呼咽回喉咙,咸腥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行礼时须得三步一叩首,腰要弯成满月状!”另一个嬷嬷用戒尺敲打着她的后背。

“笑!嘴角再往上提!莫要摆出丧门星的模样!”宋昭的嘴角已经笑得僵硬,脸颊被掐出两道红痕。

突然,雕花木门轰然洞开。萧砚伶的发梢上还沾着晨露,镶玉发冠歪戴在头上,玄色衣袍松垮地挂在肩头,腰间狼头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他一眼看见宋昭苍白的脸颊上清晰的红痕,还有腰间深可见骨的勒痕,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嬷嬷刚要行礼,便被他拎着衣领甩出去,他斜睨着嬷嬷们:“谁准你们动本皇子的人?”

“殿下息怒!“周嬷嬷瘫在地上,“老奴是按祖制...“

“祖制?“动作却比声音轻柔许多,萧砚伶轻抚着宋昭脸上的红痕,试图让那印记减淡些。

周嬷嬷立刻换上谄媚笑脸:“殿下息怒,老奴是在教公主规矩...“

“规矩?“萧砚伶一脚踢翻礼仪典籍,纸张纷飞间搂住宋昭的肩膀。

“本皇子的规矩就是——谁敢欺负我的人,就去望北楼守一辈子坟!”

他说话时带着酒气,却在触碰宋昭腰间时,指尖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嬷嬷们连滚带爬地退出去,青梧赶紧关上殿门。

他小心翼翼解开勒得发紫的红绸,看见宋昭腰间渗出的血珠,眼底泛起猩红。

萧砚伶蹲下身子轻轻解开宋昭脚上的缠足布,语气冷得能结冰:“如此欺辱你竟也忍得了。若不是我派人盯着,你真准备这样与我成亲?”

转身吩咐青梧:“去取安神膏,再备套宽松的中衣。“

青梧捧着药膏上前,却见萧砚伶已经接过瓷瓶。

他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忍着些。”

宋昭望着他垂落的睫毛,原来他晨光未亮时就派人守在椒房殿外,侍卫看到嬷嬷们进殿时就通报,萧砚伶才能及时赶来。

重新梳妆时,萧砚伶执意要亲自绾发。

木梳穿过青丝的触感意外温柔,他将栀子花银钗别在宋昭鬓边:“北国王妃的发式,不该比宋国公主寒酸。”

说话间,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狼头纹身,与他此刻温柔的神情形成诡异反差。

巳时,乾元殿的编钟撞碎云层。

萧砚伶换上金线织就的婚袍,却故意将玉带松垮地系在腰间,歪斜的发冠倒添几分不羁。

他在长廊尽头望见宋昭,嫁衣上重绣的栀子花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她扶着青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怕了?”他走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凑近时压低声音,“有我在。”

话音未落又提高声调,“美人儿,你的胭脂抹歪了!“说着伸手胡乱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宋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定是刚才沾染了自己身上的味道。

巳时,乾元殿钟鼓齐鸣。萧砚伶歪歪扭扭地系着玉带,故意让金线绣的麒麟纹歪向一边。

跨过火盆时,宋昭的嫁衣险些被火苗燎到。

萧砚伶突然踉跄着往前扑,看似不稳的动作却精准地用宽大的袖袍挡住火焰。“小心!”他故意带着醉意大喊,趁机将她护在身后。

“一拜天地!”司仪高喊。

宋昭正要弯腰,萧砚伶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背:“慢着!”他歪着头打量。

“我家娘子的裙摆没摆好,这怎么行?”说着蹲下身,看似随意地整理裙摆,却悄悄在她膝下垫了软垫。

“二拜高堂!”

萧砚伶摇晃的身形看似不稳,却始终用手肘虚护着宋昭,生怕她被沉重的凤冠压倒。

轮到夫妻对拜时,萧砚伶突然伸手撑住她的后腰:“哎呀,娘子这细腰可别闪着了!”

他的手掌滚烫,在众人哄笑中,他弯腰的幅度却比她低了半寸,耳后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交换信物时,宋昭掏出刻着栀子花的玉佩,萧砚伶却摸出个歪歪扭扭的木雕兔子:“本皇子亲手刻的,厉害吧!”他得意地炫耀着粗糙的刀工。

却在递给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藏好,里面有密信。”

里面是半截泛黄的信笺——正是当年构陷他母族的奏章残页。

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默契。

合卺酒环节,萧砚伶抢过酒盏仰头灌下一大口,故意洒得胸前一片狼藉:“这酒太烈,娘子喝不得!”

他抹了把嘴,将剩下的酒喂进她口中。

礼成时,萧砚伶扯着宋昭的手就要走,还不忘回头朝群臣挤眉弄眼:“本皇子要带娘子先行一步了,诸位慢慢走,我们喜宴见!”

他摇晃的脚步带着几分夸张,却始终将宋昭护在身侧,穿过回廊时,还用脚尖悄悄踢开了不知何时放置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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